傅希秋牧师接受美南浸信会和伦理及宗教自由委员会颁发的 2007 年度约翰.利兰宗教自由奖演讲词



2/07/2008

 

对华援助协会2008年2月7日

图:傅希秋牧师和美南浸信会和伦理及宗教自由委员会会长RICHARD LAND 博士在颁奖前合影留念以及于TRENT FRANKS 议员和美国福音派联盟(NAE)副主席RICHARD CIZIK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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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秋牧师接受美南浸信会和伦理及宗教自由委员会颁发的 2007 年度约翰.利兰宗教自由奖演讲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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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美国国会图书馆

---傅希秋牧师

尊敬的LAND 博士, DUKE 博士, FRANKS议员,各位来宾和来自白宫和国务院及国会朋友们,

今天,我要感谢美南浸信会和伦理及宗教自由委员会为推动国际宗教自由作出的贡献,感谢委员会授予我这一殊荣。感谢TRENT FRANKS议员,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朋友和各位关注中国宗教自由的朋友们的光临祝贺.

我出生在中国,成长在中国。我的母亲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极度贫困时期因她的前夫无力养活全家恳求她领着一对未成年儿女离家讨饭, 在去我父亲的村里乞讨时,他们就这样相识、成婚。我小时候住在中国北方的山东省。我记得,那时有一次我母亲因饥荒时患上的肺病发作,几乎挣扎在死亡边缘。我恳求当地的一名医生给我母亲一点治病的药,我甚至与我年幼的姐姐跪倒在医生的家门口发誓愿意终身为他劳作报答他。但是,他关上了门,对我们的恳求置之不理,我们只能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我记得,我跪在我家院子的草垛后面的地上,用我知道的唯一的方式向神灵祈祷,祈求他帮助我和我的母亲。我祈祷,有一天,可怜的母亲和我自己能够获得与同村的其他人一样的地位,无论贫富,人人平等。

正是有了这种信念,我在读大学时,积极地参加 1989 年学生民主运动。在学生运动被血腥镇压后,我很困惑,“人民解放军”为什么要杀戮自己的人民——他们的兄弟姐妹、他们的父亲母亲。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经历了从失望到理想幻灭后的愤慨,我谋划了一次自杀式行动,想杀掉那些背叛我的人。不过,一天晚上,在教室里,我的美国英语教师给了我一本从香港走私过来的小册子。书中讲了一名牧师的见证。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一口气读完了它。书中写道“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我已逝,新我已到。”这些话深深地打动了我。虽然直到成为基督徒一年后我才第一次接触到《圣经》时才知道这些美文妙语是摘自《圣经》。我深深的认识到,其实我像那些我要杀死的人一样堕落。如果我想杀死他们,我又怎么能希望别人平等地对待自己呢?“是的”,我下了决心,“我要获得新生。”于是,我一心归顺了上帝。后来,我的美国教师带领我跪在他宿舍的地上接受了耶稣基督,此后我的生活中多了上帝。我认识到,上帝赋予我心灵的信仰自由要比任何其他权力珍贵得多,重要得多。就在第二天,我发现所有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我甚至开始同情和尊重我的背叛者和敌人。我突然意识到,虽然我小时候不知道上帝是谁,但他知道我的存在,他爱着我,就像他知道并爱着中国的 13 亿人口一样。大约 12 年前,因参与家庭教会的事工,短暂入狱释放后面临再次被捕的危险被迫离开中国, 后来在克林顿总统的帮助下,我和我刚出生的儿子、爱妻蔡伯春离开了中国。

今天,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很谦卑地站在这里。我是一个深爱着美国的华裔美国人,很珍惜这个伟大国度赋予的宗教自由,但我有着一颗中国心,永远都是中国人。我很思念祖国,一直不停地为中国的未来祈祷。我真诚地希望中国迈向一个繁荣、稳定的未来。我相信,中国只有完全接受真正的宗教自由,用法治保护宗教自由,才能实现这个目标。这正是我所有努力的动力来源,也是对华援助协会的目的所在。纵观整个中国历史,“天命”被看作是神赋予国家领导人的权力,它影响了中国社会所有阶层的老百姓,也被他们所接受。今天,我和中国的亿万名基督教徒相信,“天命”是让中国变成持久、和平的世界强国,成为受国际社会尊重的领导者,但是要实现这一目标,中国必须实现宗教自由。国际社会和很多中国公民对中国的宗教自由现状看法不一。诚然,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文革时期相比,今日中国的宗教自由度要大许多。目前,中国政府正式登记的三自教会教徒估计有 1600 万人,正式登记的教堂共计 15,000所。中国政府会声称,政府允许这些教堂存在,允许这些三自教会印刷和出售成百上千万册《圣经》,足以证明中国实现了宗教自由。我承认,中国在宗教自由方面确实有了一些进步。我也知道,一些三自教会的教徒认为所有中国的基督教徒都应该自愿登记,并且仅按照中国政府正式批准的方式进行宗教活动。但是,6000万至 8000万基督教徒不得不以怀疑的目光看待与官方密切相联的三自教会,他们认为中国政府应该允许他们在家里进行敬拜,并允许他们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进行活动,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当然,我们不需要进行登记,也不用仅在政府批准的地点聚会。

很多未登记的教会对如何应对中国政府的登记要求有很多分歧。一些家庭教会正考虑如何在保持独立的前提下加入官方的三自教会,并按照其规章制度进行活动。另一些家庭教会则祈求上帝指明方向,等着看中国政府将来是否会更加开明,放宽对登记的要求。他们认为,从逻辑上讲,官方承认的三自教会的教堂和活动场所无法容纳成百上千万尚未登记的基督教徒。还有一些家庭教会强烈反对这种想法,认为官方承认的三自教会是共产党政府蒙骗教友的工具,旨在控制和破坏其信仰的纯粹性。这个问题相当复杂,它的结果将决定中国未来的稳定和发展。

今天,在座的很多人都已经了解到对华援助协会对中国国内的宗教自由问题以及中国现状的缺点进行了广泛的记录和报道。虽然有人会认为对华援助协会对中国政府采取敌对的态度,但是我们的目标恰恰相反。我们的报道并不怀有敌对态度或恶意,而是正确地记录事实,帮助加快中国所需的变革。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日益融入到更加自由的外部世界,中国要成功地实现这种过渡,迎接各种挑战,就需要进行变革。中国近年的经济发展在很多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社会需求和不安定因素都有所增长。在这种背景下,成百上千万参与家庭教会运动的基督徒可以成为一种构建和谐社会的稳定力量。也正因为如此,解决宗教自由问题益发显得迫切。为此,对华援助协会努力成为中国家庭教会的和平倡导者,成为失望情绪的非暴力式发表途径。我们揭露侵犯基本人权的现象,如永久限制数百万家庭教会基督教徒的集会自由和敬拜自由。对华援助协会不仅寻求用和平的方法处理日益高涨的失望情绪,有时还会处理区域性的地方官员腐败、专横的行为,而且对华援助会还要求家庭教会基督徒也要服侍其他人,而不仅仅在为自己谋求更多权利。基督徒是“基督的信徒”,应该也是同胞的仆人。

我希望中国政府将来会认识到基督教和其他真正和平的宗教组织是不需要“控制”的,它们不会威胁政府,反而是社会稳定的基石之一,可以在倡导非暴力的同时为中国当前所处的过渡时期提供必要的帮助。实际上,我要指出一点,中国政府当前规定的限制为东方闪电等危险的邪恶教派提供了滋生环境。如果家庭教会能够自由地集会和宣传正统基督教的真理,能够自由地对它们的教徒,尤其是儿童,宣扬正统教义,那么真正危险的邪教是很容易被识别出来,并且也不太能够像中国政府担忧的那样伤害无辜民众。更重要的是,享有更多自由的基督教徒们可以为中国要构建的和谐社会提供特别需要的社会服务。我们知道一些家庭教会为包括西藏在内的各省、自治区的几百名孤儿和老年人提供了服务,我们也一直为这些教会提供支持,至于具体的地点和名称,我在此就不提了。我们还知道,无私的外国基督教徒帮助建造了几百所学校,为所谓的流动人口(民工)的孩子提供高质量的免费教育,否则,在当今中国的教育体制下,这些孩子就会永远成为文盲。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人由于本身与家庭教会有关系,只能秘密地做这些完全无私奉献的好事。如果他们能够更自由地公开的提供这种有价值的社会服务,他们能够多做多少事情啊!这对中国政府而言也是种双赢局面。当然,双方首先要建立信任关系,才能开展关于这种远景计划的对话。

只要简单回顾一下中国历史,人们就可以理解眼下中国政府不信任基督教,不把基督教看作是构建和谐社会的积极力量有一些合理的原因。

纵观历史,基督教信仰很不幸被扭曲、被以各种方式利用,而完全违背了耶稣基督的生命意义和教义。中国和其他国家一样也经历了这种悲剧。身为中国人,我要说一下太平天国运动。这是中国政府不信任基督徒动机的典型例子之一。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洪秀全发起了太平天国暴动。洪氏受训于一位名叫 Isaachar Roberts 的美南浸信会传道士。Roberts的本意是值得尊敬的,他本人是一位富有的美国基督教徒,前往中国帮助麻疯病人,最终患上麻疯病而死。然而,Isaachar的弟子洪秀全却没有遵循基督教信仰的基本原则,Roberts 最终得出结论说洪秀全患了精神病,指责洪秀全“疯癫、不适合当领袖”。但这无法抹去那段历史,在太平天国运动中,共有3000 万人丧生,洪秀全误用《圣经》的行为带来了可悲的结果。他当时还传播异端教义,甚至相信自己是耶稣的兄弟。重要的一点是,西方基督徒应该清楚并承认中国的这段历史,正是类似这种历史背景导致中国政府不太信任那些不愿受严格控制的基督徒,包括我倡导的家庭教会运动,但它不能成为任何宗教迫害的理由。因此,我认为,家庭教会必需加倍努力,证明它们不是要掀起暴力革命,也不希望成为当前政府的敌人。基督教信仰对“天命”的解释截然相反:尊重并祝福掌权者,为同胞服务,成为社会中起稳定作用的力量。我在此必须诚实地告诉你们,在我的观察当中,虽然我记录中国政府处理宗教自由方面的很多欠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觉得一些家庭教会也有缺点,需要解决和改进。在美国,福音派人士经常会问一个有名的问题:“耶稣在这情况下会怎么做?”,以此提醒教徒如何以耶稣信徒的身份正确行事。如果我扪心自问,假如耶稣生活在当今的中国,他会怎么做?我觉得,我需要多多思考耶稣在中国家庭教会中会怎样引导他的信徒?耶稣会要求更多的权利,会参加愤怒的对抗,会不尊重当局,会考虑用暴力等攻击性手段获得更多的言论、集会和敬拜自由吗?耶稣没有采取这些方法来解决他所在的文化和社会中的问题。耶稣为他的信徒树立了爱所有人,甚至爱敌人的模范,并且要求信徒也这样做。他原谅那些不公平地殴打他,最终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敌人。他穷其一生都在为他人行善,为病人疗伤,为饥饿者提供食粮,尊重所有人,甚至尊重那些误会他、折磨他的掌权者。

中国的基督徒应该努力地向基督学习生活的方式,在需求推动法治建设,获取比目前更真实的宗教自由时,也应该如此。基督徒必须诚实守信;正因为如此,对华援助协会尽量仔细地记录所有报导,关注中国政府未遵守其宪法和相关国际法保证的案例。正因为如此,对华援助协会寻求和平地、尊敬地揭露那些滥用职权的地方当局。也正因为如此,对华援助协会在最近一些事情中大受鼓舞。去年十二月,胡锦涛主席公开呼吁包括基督教徒在内的宗教信仰者,参加构建和谐社会。此后,北京和湖北省提前从拘留所和劳教所释放九名家庭教会领袖,这更是鼓舞了我们的信心。我祈祷并希望这将是和解的真正开端,而不是一时的外交姿态。

不过,家庭教会和官方三自教会之间仍存在一个重大的分歧,即这些团体各自如何看待中国政府的登记要求。双方必须在这一点上达成谅解。对中国而言,这是中国政府在这十年中必须和平解决地最重大、最具有历史意义的问题;这也将决定中国在宗教自由问题上何处何从,决定中国是否会被国际社会接纳。我希望,中国政府将认识到大多数未登记的家庭教会信徒和他们的教会领袖是坚定的爱国公民,他们的信仰不会威胁到国家安全,相反,中国政府在构建与维持一个和谐社会,满足不断增长的社会需求,以及解决贫富差距造成的众多问题时,家庭教会信徒和他们的教会领袖是一个最大的社会健康发展力量群体。我相信这也是绝大多数未登记的中国基督徒的希望。我认识和向其提供咨询的中国基督徒,都希望能帮助老年人、残疾人、孤儿和弱势群体解决各种需要。他们希望提倡道德和价值观,谴责暴力行径。

我衷心希望,布什总统在今年夏天参观北京奥运会时,将进一步强调他的信念,即宗教自由不会威胁中国社会,反而会为中国社会做出巨大贡献。布什总统也反复地跟江泽民和胡锦涛主席强调过他的这一观点。今天,在座的国会人权问题核心小组、各位宗教领袖、活动家和商界领袖希望中国的现状发生积极的变化,我希望你们能够把宗教自由看作重中之重,希望你们能够认识到,在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和中国历史中,宗教自由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身为美国人,我们越是诚实地承认我们也是造成中国对基督教不信任的“责任方”,我们越是能够在鼓励中国扩大宗教自由时赢得大家的尊重。请用敏感性来权衡您所关心的问题,但不要退缩,因为在中国争取宗教自由和法治,不仅符合中国的最佳利益,也符合整个世界的最佳利益。作为中国人,我对你们表示感激,感谢你们今天倾听我的心声。我希望自己能发挥建设性的作用,帮助美国人理解这个复杂的问题,如果中国要负责任地面对这个任务,最好在中国内部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宗教自由的实现从来就不是外来干涉的结果和任何政权的赏赐.

  不过,作为耶稣的信徒,我更加感到自己有责任站在中国国内的兄弟姐妹的一边。除了官方教会场所,他们享有的集会和宗教活动的自由仍相当有限。我本人曾经被随意关押到中国的监狱中,以及成百上千件记录在案的骚扰、随意扣押、没收财产和酷刑事件,还有我在中国的一些基督教友和以前的同工甚至在这些事件中丧生。从这些经验来看,我不能为那些跟我们有着共同信念,但享受不到与我们相同的基本自由的人们保持沉默。我不仅要与你们合作,共同继续这项工作,还要呼吁美国和中国国内信仰基督徒的兄弟姐妹,我们决不能忘记基督为我们树立的榜样,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我们的想法,都必须体现爱和包容。我请求你们为我的祖国,中国的和平、繁荣和更加自由祈祷。
愿上帝一如既往地祝福中国和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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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华援助协会新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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