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权律师 2013年10月18日
昏迷中的孕妇李凤飞 |
强制引产
我按检察院要求的时间,到医院检查,孩子已经110天左右,属于国家明文规定的大月份怀孕,医生告诉我,孩子很健康,就是胎盘前置,医院不再做大月份引产手术。回到家里,我告诉丈夫,他没经我同意就和检方这样承诺,是不对的,我不同意引产,丈夫说要讲诚信,我说法律上没有这样的规定,虽然是意外怀孕,但国家工作人员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是双开和交社会抚养费,没有工作也没关系的,我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工作认真的人,因出纳现金短缺国家都要硬用我的发票为其抵帐减其短款,以这样的罪名不经纪委就将我整成这个样子,这工作也没什么好干的,丈夫也支持我,我们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接受双开和交社会抚养费,于是我就在家里养胎,等待检方传唤,我也让丈夫去见金沙县计生局局长周益军,向他咨询有关计生方面的事情,他告诉我丈夫,干部取工违反计划生育就是双开,没得讲的,这个孩子如果我们要生就是生下来后双开,如果不要的话自己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来联系王局长,她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做手术,并把王局长叫到他的办公室来交待此事。
天有不测风云,我的这个孩子好像碍着检方了,2013年7月9日,计生执法大队带我到县计生指导,说是要作个笔录,我非常害怕,电话告诉我丈夫,我被他们带到计生指导站了,一到计生指导站,他们的态度来个180度大转弯,把我控制起来,门上锁,十多个女的对我不停地辱骂,要我作引产手术,我不同意,她们就站在我的身前身后,不停地捏我全身,把我的骨头、肌肉都捏得很痛很痛,他们让我去抽血化验,我不去,几十个男男女女在拉扯中打掉我的一颗牙齿,两颗打伤,把我按在手术室里抽血化验,我的丈夫用相机拍照时相机被没收,还遭到一阵毒打,我看到他们把他拉来关到拉闸门内,几个人不停地打他,衣袖被撕成碎片,非常心疼,我向在场的骆青求情,请他们放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没有爸爸,求他们放他回家照顾孩子和老人,我的求情无效,他们仍然把他关起来,计生部门的人不停的打骂我,从他们的打骂声中我得知,他们这所以会这样对我,中因为金沙县检察院向金沙县计生局和箐门乡政府等与我们夫妻俩有关的单位下发通知,要求必须在7月9日那天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一定要把我的孩子拿掉,我向计生局的钟局长求情,请先帮我医治我的牙和身上的伤,他没有同意,他们强行把我按在手术台上,要求我一边打引产针一边签手术同意书,我不签,他们又把我拉了下来,五个女的强行把我的左手扳开按手印,当时我护子心切,力大得很,五个女的都有扳开我的手,他们叫来三个男的后不停地打我的头,让三个男的来扳我的手,把我的手指一个一个地往后披,把印泥沾在我的大指头上按在手术同意书上后,把我按在手术台上强行打了一针利凡诺,在针尖穿过我肚皮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子,你陪着妈妈走过人生最艰难的近五个月的日子,吃尽苦头,妈妈没有办法保护你,请你原谅妈妈,妈妈是多么多么的爱你,妈妈的牙都被他们那些“捍卫国家政策”的人给打掉了,就算的搭上性命,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你是碍着他们升官发财了,我的宝贝,我永远爱你。
针打下之后从早上9点折磨我到下午5点的人终于散去,计生指导站恢复了平静,只有我空荡的心和那些“白衣天使”。剩下几个箐门乡计生站的人在过道和门口轮换看守,只要我一走出病房他们便会不辞辛劳地跟随着,他们给我打了两针缩宫素,吃了六颗米菲司酮和三颗米索,72小时后孩子没打下来,而我高烧不断,白衣天使双给我打了第二钉,24小时后还是没有打下来,我仍是高烧不断,我和我的家人要求转到遵义医学院,到了遵义医学院,金沙县计生部门派了几十个人跟着,医生看了我的病历告诉我,他们不敢保证我能顺产,因为他们要用的药都是那些,计生部门的药是没有用错的,如果我要保证顺产,要到西南医院,计生部门的人说领导没有发话,不能把我带到西南医院,要把我带回金沙,我把我被强制引产的经历告诉医生,求医生把我留下来观察,否则把我带回金沙,我只有死路一条,医生答应把我收下来,在遵义医学院,医生为我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到了7月17日,出了三个治治疗方案,第一个是吃药,但是医生说我肝功能不全,吃药风险很大,将来会留下后遗症,第二个是剖宫,第三个是打催产分素,但效果不会好,当我决定选择剖宫时,金沙县计生部门怕我因强制引产剖宫留下刀痕而找他们,就取系领导让领导和院方联系不让我剖宫,这时医生又改了口,说我吃药没问题,让我吃药,于是我只得冒着吃药伤肝伤肾的危险吃药。
我吃了两天药后,官方回应我强制引产是因为我被关进监狱之后才怀的孕,说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我知法犯法,我非常生气,作为已婚育龄妇女,怀孕是天经地义的事,死刑犯都有生育的权利,我这个被他们拉来顶罪的女人怀孕后被关进监狱达两个月零五天,成大月份后怎么就可耻了?越想越寒心,孩子胎死腹中有十一天了金沙县官方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我趁丈夫睡着时走出医院,我想,不就是死嘛,孩子这么多天都不下来,他一定是在等我呢,于是我打了个车,忍着病痛到了贵阳,开个房间睡了,我就这样等死,丈夫不停给我打电话,发信息,箐门的骆青书记用丈夫的电话打电话过来,我接了,他告诉我,我丈夫因为担心我有生命危险哭得很伤心,于是我打了个车回遵义,医学院,吃最后一顿药,于2013年7月21日2时,在疼了9个小时后,我生下身体开始腐烂的孩子,金沙县计生部门几十个人就这样限制我的人生自由1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