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 道
采访缘起
10月11日一早,到达广州,找到住处后,我们就与广州一个家庭教会的长老联系,于上午11点左右找到雅荷塘(北)荣桂里十五号,探访了林伯一个来小时。10月12日,在到达广州的第二天下午三点,我们再次于约定的时间,与日本《北海道新闻》的记者佐藤千岁共同访问了林伯,第二次会面两个多小时。10月13日是周六,晚上有聚会,林伯讲道。这次我们是一行四人,第三次来到“荣桂里十五号的福音堂”,听了林伯《<历代志上>概论》的讲道。林伯风趣清晰的粤语福音讲道,深深地吸引了与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个广州当地人,或许他是第一次进入教会听讲道,愿上帝的灵感动他的心。聚会结束后,我们四个人都在教会买了圣经,请林伯签名。
这次去广州对林伯的“三次探访”,与弟兄姊妹在基督里的会见和同行,丰富了我们相互之间的感情,也让我越发感受到在基督里彼此相交的美好。一个多月后,回到北京,听“三次探访”的录音和林伯讲道后,整理此文。愿天父的祝福与每一位信靠主耶稣基督的弟兄姊妹同在!更愿还没有信靠耶稣基督的人,受到圣灵的感动,成为蒙受天父上帝祝福的人。
在访谈中,林伯用圣经真理提醒和勉励我们:一是“天国近了,主要来了”;二是“持守真道,直到主来”;三是“逼迫越大,福气越多”。林伯特别多次提到自治、自传、自养的“三自”问题,林伯说,“我们是神治、神传、神养,没有‘三自’,只有‘单自’,就是‘对付自己’。”
初见林伯,书生老人
2012年10月11日上午,第一次去探访著名的林献羔老牧师。当我们三人上到二楼时,看见林伯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会客大桌子旁,在吃午饭。看到我们进来,林伯很快就吃罢饭,收拾好,拿出他发表的二百二十多本小册子中的几本,与坐在对面的胡石根长老和我交谈起来。林伯以清晰的带有广东口音的普通话,拿出一本一本小册子,指着其中的图片,给我们讲解,显露出书生本色。
介绍完几本“灵音小丛“后,林伯又拿出六本传福音的小册子,让我们多拿一些。胡石根长老说:“上午来的时候,给蔡伯打电话,蔡伯让我们到广州后,一定要来看林伯;另外,来之前袁相忱的二儿子袁福声,也让我们向林伯问好。看到林伯越活越年轻,真是教会的福气。蔡伯按立长老的事,也特别来跟林伯说,林伯是我们的总牧长。我们还办了一本《归正》杂志。另外,明天有个日本女记者佐藤千岁来采访林伯。”林伯听后很高兴,对于第二天的见面,林伯说:“上午九点以后可以,中午要休息;下午是三点以后,五点我要吃饭了。”
二访林伯,神的宝贝
钟道:您这边的教会从1979年恢复聚会到现在已近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中国家庭教会也经过了这三十多年的发展,您认为中国家庭教会当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林伯:现在家庭教会就是不愿意参加“三自会”,你们都知道“三自会”啦!三自会,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自治,应当是圣灵管制,不是自己治理;自养呢?应该是神养我们,不是我们自己养自己;自传呢?是圣灵在里头传,不是你在传。我们只是有“一个自”就够了,就是对付自己,是“单自”,不是“三自”。所以我们经常跟弟兄姊妹说,我们不参加“三自”,“三自会”的弟兄姊妹来聚会,我们也欢迎,但是我们不叫他们讲道。现在在中国,家庭聚会的信徒就是不愿意参加“三自”,在中国百分之七十都是家庭聚会。北京你们都知道了,应当也是百分之七十左右。
感谢主,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聚会,政府也不干涉我们。过去,1955年到1957年的时候给他们逮捕了一回,后来1958年到1978年,又坐牢去了。我感谢神,我坐了二十多年牢,两次。头一次是十来个月,第二次是二十年,我没有哭过一回。
头一次被捕,有一个叫王国显的,你听过这个名字吗?还有张耀生,我们头一次三个人被捕,我们都准备好,把一包衣服啊,手巾、牙刷啊之类的东西都包起来,放好。那天晚上他们来逮捕,我们就很高兴,拿东西走,一个人拿一包。这是头一次逮捕,有十六个月。
那后来,释放了我们以后,王国显去了美国,我还是在广州。我也知道他后来来找过我,但是我感谢神,认为神呼召我是在广州,所以我就再没有离开过广州了。
现在政府不打扰我们了,自从1990年到现在,一共有150多位记者来过,包括BBC,CNN,都来过这个地方。不是一天一起来,都是分开来的,有时两个,有时三个。另外美国领事馆有32个领事来过。所以政府现在不打扰我们,你打扰我们的话,有一百多个记者,一传开,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有一个公安人员,我们在大马站的时候(1999年)经常找我谈话,希望我参加三自。我说我不参加,我叫他再抓我。以后就有四年零八个月,再没有找我了。到了2004年,他又来了,来的时候态度就比较好了,说“好几年没有跟你谈话了”。
我们现在每个礼拜有四堂聚会,四堂都是讲一样的道,但人不一样。因为我们这个地方三层楼,十三号地下一层,共四层楼,最多能坐一千人。这边、那边都有闭路电视,我们一个礼拜四堂,最多的时候有四千人。
很多外国人都来采访我们,有时候外国人找不到这个地方,不容易找,警察还把他们带过来,帮我忙啊!感谢神,他们不嗦我们,还帮我忙(笑)。
钟道:您的父亲林保罗是在1971年8月25号去世的,享年74岁,您是1958年5月30号第二次被捕的,入狱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您父亲林保罗一直在广州,您进去以后就没再见过他吧?
我从您的《见证》里读到,1963年7月到1978年5月,您在山西太原西峪寨沟煤矿劳动了14年,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仍然能够看见上帝的保守和恩典。当时在煤矿那种非常危险的环境中,在地下煤洞里做挂车的工作,干这个工作常常有被运煤车压断手脚的。
林伯:我入狱后,再没见过我的父亲。后来我(在煤矿里)带的那个男的(学徒工),(干了)三个月就死在里面抬出来了。我干了十四年,连一根指头也没有断(林伯伸出自己的手给我们看)。神的保守啊!感谢神!
胡石根:昨天您提到咱们好多家庭教会都是老底嘉教会,您觉得这样的教会,应该从哪些方面去悔改呢?
林伯:老底嘉,大部分是老底嘉教会,就是七个时代,最后是老底嘉。每一个时代也有好的教会,(现在)到了老底嘉教会时代。第六个非拉铁非教会,有司布真,慕迪等等,是很好的。
到了现在呢,老底嘉看起来,不冷不热的多了。但是很奇妙,老底嘉也有很多很爱主的,他们坐在耶稣的旁边。最后我们会看到,其他教会最好的,也是坐你的宝座,戴你的冠冕。而老底嘉好的圣徒呢,就跟耶稣坐在一块。
所以我以前总在问神,哎呀,你怎么不把我放在非拉铁非教会时代呢?如果我在那个时代,我就高兴了,可以看到司布真等等圣徒了。后来看到,原来老底嘉如果有爱主的人,还坐在耶稣的旁边。其他教会(时代)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就是老底嘉教会有这个情况。感谢主啊!所以我们这老底嘉呢,也不用灰心,也不要学不冷不热的人,反正热心爱主,今后坐在耶稣的旁边。
胡石根:现在广州这边的家庭教会状况都还算可以的。但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家庭教会仍然受到很多逼迫。比如北京一家很大的教会守望教会,您知道吧?他们有一千多人,以前是租房聚会,后来政府就逼迫房东,不租给他们。他们没办法,就筹了两千七百多万买房子,钱都凑齐了,也交给了房主,但房主就是不给钥匙。
为什么?政府说“不给他们房子”,所以他们就没有聚会的场所,后来他们就到公开的露天去敬拜神,就在中关村的一个广场上。信徒每个礼拜去的时候,警察就抓他们。每个礼拜都这样,已经有一年半了,所以守望教会现在处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时期。
很多教会也在声援他们。很多北京的牧师长老,也经常在一起联合祷告,求主给开出路,让政府的官员可以回心转意,让我们的弟兄姊妹能够坚持住,更多的弟兄姊妹能代祷。所以从目前的状况来说,守望教会确实处在一个很重要的时期。
很多的城市教会虽然还没有发展到守望教会那么多的人,但事实上也还处在受逼迫的情境中,或者不让你租房子,或者把你赶走,你没有北京户口,就不能在北京住。
林伯:撒旦就是这样嘛!你越有心爱主,就越要搞你啦!
胡石根:是。从目前的状况看,您觉得这样的家庭教会,应该怎样才能够做得更好,能够在逼迫中发展起来?
林伯:逼迫在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受逼迫的时候,要注意的一个就是“持守真道,直到主来”。一定要“持守真道”,(不管)你怎么逼迫也好,最多是枪毙吧!但我们为主受苦,还是有福啊!
受苦不用怕,务要至死忠心。我虽然经历了一些苦难,但距离神对我的要求尚远。我一直求神保守我,叫我不致后退。王明道1982年到广州时对我说:“今日许多人不是被魔鬼打倒,而是被吓倒。”的确如此。我告诫弟兄姊妹不要因苦难而灰心,不要在受苦后失败,也不要因物质享受而爱世界。盼望外国信徒也不要因物质丰富而落到不冷不热的境地,而是要随时准备受苦。然而,“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要赐你那生命的冠冕。”(启2:10)那自始至终都帮助我的神,也必帮助保守你们,直到你们安然见主。
受苦是作基督徒的意义,表示我们不属世界,与世人不同。主耶稣说:“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16:33)更令我们安慰的是,我们是与基督一同受苦,使我们在他荣耀显现的时候,可以欢喜快乐。《启示录》记载末后必成的事:“那些因为给耶稣作见证、并为神之道被斩者的灵魂⋯⋯都复活了,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到天地都过去的时候,神“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20:4;21:3—4) :“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林后4:17)
“你若将这些事提醒弟兄们,便是基督耶稣的好执事,在真道的话语和你向来所服从的善道上得了教育。只是要弃绝那世俗的言语和老妇荒渺的话,在敬虔上操练自己。操练身体,益处还少;惟独敬虔,凡事都有益处,因有今生和来生的应许。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我们劳苦努力,正是为此,因我们的指望在乎永生的神。他是万人的救主,更是信徒的救主。”(提前4:6—10)。
胡石根:“持守真道,直到主来”,说得真好。因为我们人的软弱,很多时候遇见逼迫,特别是遇到长期逼迫时,信心会有些动摇,会在生活上有很多苦难。就像您所说的,“持守真道,直到主来”,如果有这样的信心,那就能克服困难。
钟道:林伯,您曾说在1957年的时候,在派出所里面碰到一个姊妹,这个姊妹就说“不要怕”。耶稣也告诉门徒们,“不要怕,只要信”。这样说,其实就表明恐惧、害怕、疑惑,是人固有的软弱,没有办法不怕的,是人都会怕的。
林伯:是的,人总是会怕的,我们要学习这个“不怕”。最多是把我们打死嘛!被打死,我们就更有福了,将来的赏赐更大了呢!受苦有益。若你是犯罪受苦,那就要悔改了。如果不是因为犯罪而受的苦呢?有福!
我经常跟他们说,“有些老人家,在受苦的时候,在监房里面,还欢欢喜喜地笑。笑啥呢?受苦有益嘛!我们在世界上都有苦难嘛,但在主里面有平安!”圣经告诉我们人生就是有苦难,但为主受苦呢,有福!为自己犯罪受苦的,那赶快悔改吧!
补记:三访听林伯讲道
88岁的林伯,一般情况是每星期有四次布道,礼拜天早上,礼拜二早上,礼拜三晚上,礼拜六晚上。每星期一个主题,并根据每星期的讲道内容,印发一本“灵音小丛”书。10月13日晚上的讲道内容是《<历代志上>概论》,院子小天井的白板上写着“下星期日二早、三六晚讲:押沙龙的背叛”。
10月13日周六傍晚,我们再次怀着渴慕的心,早早来到荣桂里十五号的福音堂。人还不多,上到三楼,我坐到面对讲台的第一排右边上,便于拍照。已经有一些老姊妹拿出椅子下的软垫跪着祷告,为林伯晚上的讲台侍奉,为教会聚会的平安,为教会的传福音事工⋯⋯虽然听不懂粤语,但是我能够感受到祷告者的真诚和火热。
聚会快开始的时候,林伯来到面对T字型讲台的右前下方坐下,见身旁的椅子空着,侧头见我坐在会众第一排,便伸手招呼,示意我坐到他旁边。因想着要照几张宝贵照片,我就让坐在第二排的胡石根长老,去坐到林伯身边。
《历代志》是一卷以圣殿为中心的书卷,是我每次读经读到都想跳过去的一卷书。长长的名单和族谱,圣殿建筑的材料、规则,圣殿侍奉者的安排,实在是一卷让人感到枯燥的书卷。但是,当天晚上,因着林伯丰富的圣经知识,融会贯通的讲解,广州口语化的表达,这卷书一下子就活了起来。圣经内在属灵的逻辑和严谨,再次在林伯口中展现出神话语的无穷魅力。只有谦卑降服在神无谬无误话语面前的牧者,才能将神话语中的威严和活力讲解呈现出来。生趣盎然而又紧抓人心的讲道,使我在当晚享受到了一次属灵的盛宴。
讲道时间约一个多小时,在报告事项的时候,林伯先走了。当时,我还真以为是在经过长时间的讲道后,88岁的老人累了,提前退出,去休息了。后来才知道,林伯是按照几十年来形成的惯例,提前走到二楼的出口处,与今天来参加聚会的弟兄姊妹告别。当聚会人群散去后,我们四人下到二楼,看到林伯坐在二楼的T型桌旁,与聚会留下的人个别交谈。一位勤奋谦卑侍奉神、牧养羊群的老牧者形象,此时鲜明地跃然在我眼前,成为我们这些后生小子要努力去效仿的榜样。
到二楼后,我们一行四人每人买了一本圣经,请林伯签名,林伯欣然应允。道成了肉身是神的降卑,是神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住在我们中间。至高宇宙万物的创造掌管者和终结更新者,降卑为人,为我的罪死在了十字架上。我们所要效法的就是这些经使徒们传承下来的属灵传统,神使用林伯这样的属灵前辈,在当今的时代再次给了我们激励:谦卑虚己,对付自己,在世如天,直到归回天家的那日。阿们!
附:林献羔简历
林献羔,祖籍广东省台山县大岭东升里,1924年10月4日在澳门白马行出生。1923年到1928年,父亲林保罗(原名林权章)是澳门白马巷浸信会的牧师,外祖父张允文亦是浸信会牧师,加上祖父母、母亲(张眷西)、叔父及三个妹妹爱灵、爱恩、爱真,堂妹爱洁,堂弟耀基等,整个大家庭的成员都是基督徒。为了方便每晚参加聚会,他们甚至曾随着家庭聚会点的迁移而搬家。这样的环境,使得林献羔从小就爱上了聚会,而这样的家庭背景,更成为他日后事奉神的根基。
1936年夏,父亲、叔父和12岁的林献羔到香港长洲避暑,在浸信会张云如老牧师的主礼下,在海边受浸归主。1937年夏,小学毕业的林献羔在长洲避暑时,爆发了“七七卢沟桥”事变,父亲连忙带着全家到香港长洲避难,他自己则转往广西梧州工作,以后再转到南洋巡回布道。林献羔则进入皇家书院读书,后转到香港皇仁书院。林献羔虽然在基督教家庭长大,一直都爱主,但也爱世界。这时,父亲从新加坡来信叫林献羔读神学,他推托说:“等读完书再说吧!”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亦不断遭到炮轰,林献羔躲在香港石塘咀亲戚家中,祷告、读经,爱世界的心才开始转变。
1942年9月,年满18岁的林献羔正式入读临时设在广西梧州的建道圣经学院,先读预科,一年后才升读本科。1945年2月,回到广州大马站,与祖父、二婶、堂弟妹相聚。当年8月14日,日本宣布投降。9月,成为广州光复北第六甫水脚万善堂支堂的助理传道。1946年初,转到广州丰宁路(人民路)锡安堂传道,开设青年聚会,组织诗班。1949年再转到广州兴华浸信会做传道。
1947年,父亲林保罗从新加坡回到广州,见林献羔读神学又做传道,心里欢喜得不得了。不久,建道圣经学院刘福群院长来广州,表示愿送林献羔去纽约宣道会神学院读书,毕业后回建道授课。但林献羔不想去,因为感到时候已经无多,主快再来,应争取机会多作主工。后来,由叔父替他订了“慕迪函授”课程进修。林献羔的学业可说一波数折,生平只得过一张小学文凭。香港皇仁书院、广西梧州建道圣经学院的修读,都因沦陷而没有毕业,最后的美国慕迪函授课程,也因1949年广州易权而无法完成。
1950年4月23日,林献羔开始在广州家里主领聚会,采用“大马站福音会堂”为名,直到现在。1950年底,林献羔最后一次到香港讲道,回广州不久就收到香港长洲神召会神学院请作教员的信件,但因清楚神的呼召是要在广州传福音,于是便用神给的一节经文作回复:“他宁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愿暂时享受罪中之乐。”(来11:25)以后他们又一次来信邀请,而26岁的林献羔明知留在广州,早晚是要坐牢的,但还是坚持留下传道,因为这是神的呼召!
1951年7月4日,在经过慎重的祷告,并得到十个证据的印证后,林献羔与李穗玲姊妹(亦名李圣贤)在“广大堂”举行婚礼。1953年3月6日大女儿哈拿出生,1954年12月26日小儿出生,取名以诺。
1955年上半年开展的“反胡风运动”演变成“肃反运动”,8月8日,传来王明道被捕的消息,“大马站福音会堂”的同工都各自心里有数,早已把一些衣服、毛巾、牙刷等日用品包成小包,随时准备入狱。9月14日晚,聚会完毕,约10时左右,林献羔和王国显、张耀生等同工都把预备好的衣物取出,被带上手镣逮捕了。
1957年1月28日,获得释放,询问之下,却没有被定罪,于是再回大马站作工,过着自由的传道生活。后来,因为林献羔坚持不加入“三自爱国教会”,认为其政治宣传式的教导偏离了纯正的福音,于1958年第二次被捕,被判20年徒刑,时年34岁。
1978年,54岁的林献羔出狱。1979年,林献羔恢复了大马站三十五号的聚会,人数渐达千人。后因大马站房屋拆迁,改至德政北路雅荷塘(北)荣桂里十五号。林献羔从1979年开始恢复编写 “灵音小丛”,已陆续发表了二百二十多册,每册第一页都标有“没有版权”。
1989年“六·四”之后,中国政局急剧左倾。林献羔被指进行非法宗教活动,于1990年2月22日晚遭拘禁和抄家,二十一个小时后才获释放。经过这次抄家拘禁后,来自世界各地的到访者络绎不绝,有150多位外国媒体记者来过,还有广州美国领事馆的三十多位领事来过。到访者既有欧美国家的显要,也有海内外的普通基督徒。
自1950年4月23日,年仅26岁的林献羔开始在广州家里主领聚会,除去在狱中和生病期间的二十多年岁月外,从未停止过主领对上帝的敬拜聚会。
2013年8月3日下午,林献羔在广州辞世,安息主怀。(编者注)
(原文刊登于《归正》杂志第四期,感谢《归正》杂志授权本刊使用文字及图片,限于篇幅,有所删减。)
转自《杏花》2013年秋冬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