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鸿 2015年11月28日


关于温州市公安局严重侵害律师辩护权的报告



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刑事业务委员会：

自二零一四年二月起，浙江省政府以“三改一拆”为名，对温州地区基督教教堂的标志性符号十字架展开了大规模的强拆行动。今年七至八月间，温州各地部分教堂先后与北京张凯律师、上海张培鸿律师所属律师事务所签订了法律顾问服务协议，意图在现行法律政策范围内进行维权。顾问律师接受聘请后依法执业，对拆迁单位没有提供相应法律文书的部分强拆行为、夜间强拆以及野蛮执法等问题及应对措施，为顾问单位进行了正常的法律培训。

律师依法执业，不但无法自保，还牵连他人

今年8月25日深夜，温州市公安局突然抓捕了近二十名温州基督教牧师、教堂义工、律师及助理人员。因去年抵制违法强拆十字架获罪且仅刑满释放不久的黄益梓牧师、为黄益梓辩护的张凯律师及其团队成员刘鹏和方献贵等人均被先后抓捕，涉嫌罪名是“为境外窃取、刺探、收买、非法提供国家秘密、情报”。

被捕律师聘请的律师，无法介入且无可奈何

贵州律师李贵生、北京律师张磊作为张凯律师的辩护人在 8月31日接受家属委托后，多次向侦查机关了解案件有关情况，申请会见张凯等人。根据《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第九条，涉及三类案件侦查机关不许可律师会见时，应当向辩护律师说明理由。并且，在有碍侦查或者可能泄露国家秘密的情形消失后，应当许可会见。但温州市公安局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即以所涉案件属国家安全案件而拒绝辩护人正当请求。

在辩护人多次向检察机关控申后，检察机关口头要求公安进行整改。11月16日，辩护人收到来信称张凯、刘鹏、黄益梓等人在无法与律师见面的情况下决定解聘律师。根据《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第八条，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出解除委托关系的……辩护律师可以要求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当面向其确认解除委托关系。由于不能确认是否为当事人本人真实的意思表示，辩护人向警方申请要求当面向其确认解除委托关系，但该合法合理的申请仍未得通过。

不涉三类案件，遭遇任性执法仍无法会见

严晓洁牧师因在今年7月初给教会信徒发短信请大家为教会十字架守望祷告而被温州市公安局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行政拘留，临近期满又变更为刑事拘留。由于案件不涉及所谓国家安全，辩护人徐炜瑾律师于9月7日在温州市看守所尚能正常会见，但到9月23日张培鸿、徐炜瑾律师再次前往温州市看守所会见时，会见刚进行不到10分钟，看守所突然以“承办人员不允许律师会见”为由强行带走当事人，中止了律师会见。

9月25日辩护人再次提出会见请求，看守所称严晓洁已被释放，实则却是以涉嫌国家安全为由被转为了监视居住。《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第九条明确规定，侦查机关不得随意解释和扩大前款所述三类案件的范围，限制律师会见。但在辩护人依看守所提供的承办人员电话，致电多家办案单位多名办案人员，竟无人承认自己是本案承办。后辩护人又从检察院了解到公安办案部门也从未向检察院申请逮捕，本案在检察机关全无记录。

综上，温州市公安局对正常执业过程中的律师随意采取刑事强制措施，随后又无视、搪塞家属聘请的辩护律师提出的正当要求，随意解释和肆意扩大三类案件的范围，任性改变强制措施限制辩护人会见，严重侵害了辩护人的辩护权。

时值两院等印发《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之际，特将上述情况向全国律协报告，请求予以关注并协调。





报告人：全国律协刑委会委员

上海市汇业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张培鸿 律师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