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福增
经文:林后四7-18
在猴子扔下球的地方继续打球
曾读到以下的故事:当印度仍是英属殖民地时,英国人在加尔各答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不过,每当发球后,会有猴子从树上跳下来,追着球满场跑,又会抢球抛来抛去。这是一件令人感到沮丧的事情,结果球赛无法继续。英国人后来筑起了围栏,但很快猴子便能攀过来继续捣乱。他们尝试引开猴子,又不成功。于是商人决定抓起猴子,但一隻接一隻,总是抓不完,派人站岗也未能遏止猴子。最后,英国人只好放弃驱赶猴子,猴子在哪裡扔下球,他们就在那裡继续球赛……
在猴子扔下球的地方继续打球,似乎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情。但这正好说明人生就好像这个被猴子捣乱的球场一样。明明打出了一杆好球,却被猴子将球检起扔到远处;相反,本来打歪的一球,却可能被猴子丢回草坪中央。现实总有突如其来的事情,完全无法控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例如去年立法会选举,以为赢得一点点「胜利」,却没想到又有宣誓风波引发释法及DQ事件……正当以为689连任「大局已定」,突然又传来喜讯……然而,这也不代表问题从此解决……特首选战仍是极其诡异地进行……是的,在各种现实困境之中,球赛可以如何打下去?
转眼间,二○一七年「神学路思」又来到最后一晚。本届的主题是「Hope Against Hope」,在过去几天的研经会及培灵会,相信已听到不少关于基督教信仰如何理解「盼望」,或基督徒应如何盼望的教导。大家或会发觉,这几天研经会及培灵会的题目,例如「绝望中的盼望」、「无定向……的盼望」、「盼望那不可见的」、「拒绝希望的希望」、「无望中的信」等,都在表达一个共同信息──「盼望」好像是很「乐观」与「积极」的态度,但这种「乐观」与「积极」,却弔诡地说明我们正身处于多么令人「悲观」与「绝望」的现实之中。就好像在猴子扔下球的地方继续打球……
没有指望的当下,仍能盼望?
真的,放眼周遭环境,这是个极荒谬的世代,教人感到不平安与没有指望的世界。在一月上旬,我有机会在温州遇到一些教会同工,问到他们教会在「后拆十」时代的情况,好几位不同背景的同工均不约而同不若而同表达出一种「迷失」,慨叹不知前路如何。拆十行动无疑已经停了,但被拆的十架仍无法重立,取而代之的是在教堂范围内被强插红旗。回港后即听到顾约瑟牧师在一月底开审前突然再被扣留,据悉是因为他拒绝承认「挪用资金」的罪名,估计延期开庭并再扣留他,是要向他施压。后来转辗听到有香港教会人士竟认同中国官方立场,指顾牧师可能真的因为「贪污」而被捕,不能盲目地支持他……
从中国回到香港,689以家庭理由不参与连任选举,换来全城短暂的欢呼。但亢奋过后,我们明白,无论哪个候选人当选,最后仍无法改变「一人一票」的荒谬;而众多小圈子选委呈现的众生相,也进一步暴露了荒谬的本相。谁与谁同党同行,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政府高官动辄将批评声音斥为「将问题政治化」,其实,将问题「去政治化」,岂不是另类的政治化手段与包装,企图澹化政治,迴避问题?近年,将某些议题(如港独)高度政治化炒作,同时又将原来的政治去政治化的手段,正是特区建制惯常手法,令到提出问题的人,被强扣上必死的政治罪名,成为唯恐天下不乱的搞事者。
回归二十年,「中国因素」全方位操控香港,香港社会在各方面的沉沦,在在令每一个人感到无比痛心。厕身如此撕裂与纷乱的环境中,香港教会果能提供解决问题的答桉吗?我们真的在时代中迷失了,我们(对,是「我们」,因为我们就是教会的一部份)的迷失,是因为我们被政治化的形势牵着鼻子而无所适从,或是仍未能恰如其份地认识自身应持守的身份?敢问:世情纷乱,基督教信仰如何言说盼望?我们又该如何持守盼望?
「支吾以对,那有盼望……Paul’s Refxxxing of Hope」这个题目,也许吸引了一些人,当然相信会也引起另一些人的不安。培灵会的题目,不是应该庄重点吗?今晚我该如何处理「盼望」这课题?其实,新约圣经,特别在书信部分所表达的「盼望」,很多时候都是一种纠缠,一份坚持,并且处于挣扎与张力之中;而盼望的根基与源头,从来不是建基在任何人身上,正如彼得说:「有人问你心中盼望的理由,要随时准备答覆」,就是那位我们所事奉,并尊为圣的「主基督」(彼前三15)。当然,我们的问题,其实不是不知道基督是盼望的基石,而是在当下教人感到灰心与绝望的环境中,如何仍能持守源自基督的盼望。
今晚,愿意藉保罗在哥林多后书第四章7至18节的经文,跟大家一起思想保罗如何在没有指望之中,仍然持守盼望的祕诀。
瓦器与宝贝
哥林多教会是保罗在第二次宣教旅程中建立的教会。哥林多城是罗马亚该亚省的首都,保罗曾在那裡居住了一年六个月,「将上帝的道教导他们」(徒十八11)。哥林多书信中流露的感情,在在说明保罗与哥林多教会的密切关係。不过,后来他受到教会内某派人的攻击,甚至使徒身份也被质疑。为此,保罗先后数次写信给他们,既针对教会内部问题,同时也为自己自辩。值得留意的是,保罗在自辩时,没有高举一些卓越的成就或特质,却是将使徒身份的弔诡性突显出来。
保罗在第四章用了「瓦器」来形容自己,「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裡,为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上帝,不是出于我们」(四7)。「瓦器」本身是脆弱易碎、没有价值的。哥林多教会裡有些派别完全瞧不起保罗,认为他的教导不吸引,丝毫没有价值。这派人心目中所推崇的,是哲学上「智慧委婉的言语」。结果,保罗的使徒身份受挑战。但保罗却理直气壮地承认,我们就是众人眼中没有价值,弃不足惜的「瓦器」。保罗这样作,并不是要自贬身价,反倒是要突显出,「瓦器」唯一也是最大作用,就是用来承载「宝贝」。别人只看见表面的瓦器,却没有看见瓦器内所藏的宝贝。
瓦器与宝贝之间,是一种弔诡的关係。因着「宝贝」的缘故,令到看似脆弱的瓦器,却得着来自上帝的「能力」。保罗进一步指出,拥有「莫大的能力」者,并非一般人想像般的显赫强大,也不是出于自己,却是在真实的软弱中彰显出来(power in weakness)。在第8至9节中,他说:「我们处处受困,却不被捆住;内心困扰,却没有绝望;遭受迫害,却不被撇弃;击倒在地,却不致灭亡。」保罗提及的四种情况──「受困」、「困扰」、「迫害」、「击倒」,在在反映出极恶劣与绝望的环境。
信仰的弔诡:受苦中的盼望
「处处受困,却不被捆住」,这裡「不被捆住」并非指客观环境,因为来自四方八面的困难与挑战丝毫没有改变,「不被捆住」是一种内在的态度,即使被困住,但意志却没有动摇,士气与斗志仍在,是一种近乎「泰山压顶而不崩」的信心与坚持。
「内心困扰」(或「心裡作难」)反映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迷失。那么,「没有绝望」的凭据并非因为令自己迷失与困扰的因素都消失,却是即便如此,内心仍未尝绝望。
「遭受迫害」明显是指向因信仰而受逼迫。很多时候,传道者在逼迫中会质问及埋怨上主何在。但保罗在此表明,在苦难中仍深信,自己并没有被上主撇弃。
「击倒在地」就好像拳击比赛或自由搏击中,被对手狠狠地击倒在地下,这可以是指一种肉体上的状况,也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崩溃。然而,即使如此,「不致灭亡」却是指自己并没有因此而被彻底摧毁。
上述并非保罗单一的经历,有学者指出,林后好几处地方均见到类似的「受苦清单」(hardship catalogs),例如在第六章4至5节说:「持久的忍耐、患难、困苦、灾难、鞭打、监禁、动乱、劳碌、失眠、飢饿……」圣经学者指,保罗指「在各样的事上表明自己是上帝的用人」,意思不是以这些经历来自夸,好绝对化或高举自己──「我就是上帝的用人」,而是「表明上帝的用人应是怎样的」。更重要的,是保罗再次指出,即使在苦难之中,「似乎是死了,却是活着;似乎受惩罚,却没有被处死;似乎忧愁,却常有喜乐;似乎贫穷,却使许多人富足;似乎一无所有,却样样都有」(六9-10)这种「似乎……却是」再次呈现了盼望的弔诡性。
弟兄姊妹,保罗的意思很清楚,在真真实实地厕身于压倒性的负面经历中,却又要同时坚信这一切不是结局,拒绝接受自己已被判死刑,这确是极高难度。当我们读到这裡的时候,不禁问,这种「虽然……却不」或「不管如何……」「似乎……却是」的能力,真的可能吗?保罗的回答是:单单看「瓦器」本身,一定是「处处受困,必被捆住;内心困扰,只有绝望;遭受迫害,如被撇弃;击倒在地,全然灭亡」;但因着「宝贝」的关係,瓦器便得着力量。接着,他在10至12节,便借用基督的死与生这弔诡来阐释这种张力。
在此世中盼望终末
为何保罗在此会插入关于耶稣基督从死裡复活的教导?因为,传道者经历上述苦难,正如活着的人为耶稣被置于死地(11节)。因此,耶稣从死裡复活的大能,也照样能够带领我们出死入生。故此保罗说:「那使主耶稣复活的也必使我们与耶稣一同复活」(14节)。是的,「与耶稣一同复活」有着浓厚的「终末」取向,要等待主再回来的时候始能充份实现,但因着这「信心」,成为保罗当下面对苦难的最大的力量,支撑着在矛盾与张力之中的他仍持守盼望。正如保罗在罗马书说:「在没有盼望的时候,仍存着盼望来相信」(四18)。他在林前第一章又说:「我们从前在亚细亚遭遇苦难,因受到无法忍受的压力,甚至连活命的指望都没有了。自己心里也断定是必死无疑,这是要使我们不依靠自己,只依靠使死人复活的上帝。」(一8-9)
保罗清楚地指出,「盼望」是在没有盼望,没有指望的时候仍然相信,这不是因着自己的能力,正如他一再强调,我们只不过是瓦器;盼望之所以可能,是因着相信终末的盼望,而赋予今天存活的勇气,及面对苦难的力量。他之所以能够「不丧胆」(16节),关键就是因着瓦器内的「宝贝」,令他在眼前那「看得见」却「暂时」的世界以外,经验到那「看不见」的永恆与真实(18节)。同时,保罗又以「外在的人」与「内在的人」来作对比,「外在的人」确日渐朽坏,并且承受真实的「苦楚」,但是,保罗却不因此而「丧胆」,因为他同时又真真实实的经历到另一个「我」(即「内在的人」) 的「日日更新」(16节)。
「看见的」与「看不见的」、「外在的人」与「内在的人」好像在表达一种二元的世界观与人观,这正是当时哥林多教会流行的希腊哲学的说法。不过,保罗并不接受这种二元论,以为「看见的」世界及「外在的人」只不过是虚幻的「物质」,只有「看不见的」世界与「内在的人」才是终极的本体。相反,保罗一直要求我们要面对现实,我们就是真实的瓦器,外在的人也是真真实实地活在这看得见的世界之中,承受真实苦难。基督教信仰拒绝二元的世界观与人观,我们从没有任何「超脱」现实的祕诀,却只是因着「宝贝」而能够以不同的态度来面对苦难,活在此世并超越其限制。
在每时每刻活在没有指望的环境之中,保罗的生存秘诀是要让「内在的人」(或译「内心」、「内在的生命」、「内心的人」)经历日日的更新。「日日更新」说明这不是业已完成的,而是一处于持续不断的状态;日日更新是一种现在进行式,需要我们持续地操练与学习。这其实是将昔日基督的死亡与复活,赦罪的恩典,不断地在当下的绝望之中重现。林前的经文,充满了信仰的弔诡性,并没有保证会解除所有真实的张力,却是在各种生命的矛盾中得着力量,在张力中仍能持守盼望。
今天,香港社会及教会身处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中国因素,真的令人感到无从招架,凭甚么可以不被捆住?在层层阴霾之中,真的仍有盼望吗?
沉默
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小说《沉默》,以德川幕府禁教为背景,描写三位葡萄牙籍神父偷偷入境,却被日本信徒出卖而遭囚禁。审问他们的官员也是一位弃教者,正因为他对教义有所掌握,故更懂得如何施压。他以其他教徒的生命作挟逼,只要神父放弃信仰,教徒才能免于苦难。至于弃教的仪式,是要求神父践踏刻有基督针十架的泥板并吐口水,斥骂圣母之名等。有神父选择与教徒一起殉道,也有人不想为坚持信仰而让他人受苦,宁愿自己背负叛教的骂名忍辱一生……小说的名字是《沉默》,远藤周作藉着故事的主角不断在问:在苦难之中,上帝为何沉默?
上帝是否沉默?这问题同样是中国教会曾经历的挣扎。当中共建国后,着名的神学家赵紫宸在一九五○年七月写了一篇题为〈宝贝放在瓦器裡〉的文章,他在文章段悲观地预测中国教会的处境:「在今日中国的社会裡,我们好像不能发生甚么作用,既不能在制度的改革上发生效率,复不能在流行的思想上引起变化。中国社会好像再也用不着我们与我们所相信的耶稣基督了。……教会若立刻倒塌了,国家在表面上也见不到甚么亏阙」。他在同期另一本小书中,甚至这样提醒信徒:「要快乐地在少数人中作少数人」、「要静默地接受思想上的斗争,与斗争可能带来的讥诮,蔑视与欺侮……」。在这条路上,「没有功劳可立,只有苦难须当」。不过,他仍深信,上帝仍然有使命交予每一位信徒。这使命就是,在「时候到了」,当中国人经历到「人有没有真实性、世界有没有归宿」,「经验到自我的孤单,人生的空虚」,然后追问「人的价值、意义、归宿是甚么」、「真理以甚么为标准,道德以甚么为根基」,「那时候,我们方纔有机会揭开我们的瓦器,将宝贝彰显出来。」所以,他提醒信徒,「我们今日的责任是坚守,是保全,是潜伏着的发展」,要让中国各地教会,「都有我们与我们的瓦器」。瓦器是「历史所看不起的,社会所不注意的,不信的人所以为到时必灭的」,但因着「宝贝」,「将来要为我中国人民心灵的荣光」。
赵紫宸预示中国教会面对的挑战,在往后的日子裡,更以他从没想像过,并且更为严峻的形式发生。更令人感到婉惜的是,这位着名的中国神学家,在五十年代以后,完全被强权政治打垮。在赵紫宸研究中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到底经历多年的政治冲击后,晚年的赵紫宸是否仍然保持信仰。他离世前曾留下的一句话是:「我不曾是一个真正的神学家……我未能负起应该属于我的担子」。听到这句话,是何等令人痛心!
在文革期间,「上帝何竟沉默」,肯定是许多基督徒内心的挣扎。赵紫宸晚年在信仰上的迷失,岂不证明保罗所言,我们只不过是「瓦器」。也许赵无法像保罗般作出「不被捆住」、「没有绝望」、「不被撇弃」、「不致灭亡」的宣告,甚至他自己这「瓦器」也有被击碎的可能。然而,在中国各地仍坚守及保存着许多脆弱的瓦器,在在说明「宝贝」的能力。文革后中国教会的复兴,见证着不少无名的瓦器,如何在我们想像不到的压力下仍能坚守使命。
最近有一位认识多年的国内老牧师安息主怀。他在五十年代初神学院毕业,青年时曾是三自派重用的「进步小兵」,积极投身运动。后来认识到政治运动对中国教会的摧毁,在文革前夕要求转业。文革期间,因交代表现良好成为「毛泽东思想小分队」的副小组长,有机会参与一些教会领袖的批斗会。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认识老牧师时,只知道他是一位热心事奉的牧者。后来,跟他熟了,才慢慢了解到这些往事。「往事并不如烟」,老牧师也没有刻意美化自己的过去,我相信,他正努力地重新修补那个破碎的瓦器,让宝贝再次安放在内。是的,宝贝需要藏在瓦器内,但瓦器本身也需要宝贝。
《沉默》中有一幕,描述选择「弃教」的神父用脚践踏圣像时,看见已被许多人践踏过的基督的面容,哀伤的眼神彷彿对祂说:「踏下去吧!踏下去吧!你脚上的疼痛我最清楚了。踏下去吧!我是为了要让你们践踏,才出生到这世上,为了分担你们的痛苦才背负十字架的。」这时,黎明来到,远处传来鸡啼声。神父知道,不论出于甚么原因屈服弃教,背后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软弱。他再记起基督的脸,彷彿完全认同他的软弱,完全瞭解他在整个逃亡、审判过程中所承受的一切。这时,神父对上帝的一切疑问得到解答:上帝并不是沉默,而是与他们一同受苦!
「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我们本是瓦器,我们没有能力,只有软弱,但因着基督,这破碎的瓦器仍可以承载宝贝……
Paul’s Refxxxing of Hope
是结束的时候了。在林后我们见到保罗对盼望作出极其坚定的相信。或者,有人会问,基督徒的盼望跟「阿Q精神」有何分别?今早行政会议召集人林焕光接受电台访问时,说:「终于有一日,我自己好有信心,中央会走向法治、自由、民主这条路」。那么,我们所「相信」的「盼望」,会否只是这种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沉默》中的神父知道,如果上帝不存在,那殉道者的行为,以至传教士的付出,都是「滑稽的幻影」。相信保罗也曾经历这种挣扎,因此他引述诗篇说:「我信,故我说话」(13节)。儘管我们仍身处在没有指望的日子,但却不能支吾以对,而需要坚定地相信,坚定地说话。
有人特别关心到底XXX是甚么字,我也知道他们内心联想起甚么字。不过,我相信,保罗在经文中表达的,是一种对盼望的再肯定(reFirm)与易构(reFrame),重燃盼望之火(reFire),并在苦难中提炼(reFine)盼望。
今年是宗教改革五百年的大日子。让我引用马丁路德的一句话作结,他说:「神学家的孕育,不是藉思考、阅读或猜想,而是在生活中,或更准确地是在死亡,甚至是在被诅咒中。」(“A theologian is made by living, or rather by dying and being damned, not by thinking, reading, or speculating.” )我想,基督徒的盼望,同样是在活生生的矛盾与张力之中,在必死的苦难,甚至在诅咒之中。「不是因为有盼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盼望」。对基督徒而言,这应该也是我们不变及不能被DQ的信念。
「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裡,为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上帝,不是出于我们」。阿们。
(作者为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神学院院长。本文为作者于二月四日神学路思培灵研经大会最后一场培灵会的讲稿。)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17.2.9)
支吾以对……哪有盼望?
2/13/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