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哈提的父母亲(前排中间)及全家合影 (图:对华援助协会,2018年7月1日) |
(新疆-阿拉木图-2018年7月1日)中国新疆大规模抓捕穆斯林,并将他们送入与监狱类似的“政治学习中心”,接受所谓的再教育。哈萨克斯坦已经成为哈萨克族穆斯林避难的庇护所,短短数年,从中国移民哈萨克斯坦的至少有二十万人。在哈国人权组织的帮助下,这些穆斯林近期终于鼓起勇气,对外披露在中国的亲友被捕及受到酷刑的遭遇。
现定居哈国阿拉木图的音乐制作人阿黑哈提.哈力尤拉(Akikat Kaliolla),一家四口人被中国新疆额敏县公安送入“政治学习中心”,至今毫音信。数年前成为哈国公民的音乐人阿黑哈提.哈力尤拉说,今年3月中旬,新疆塔城额敏县警方,在无任何法律依据的情况下,将他的父亲哈力尤拉.吐尔逊,母亲维丽娜.木合太以及两个弟弟穆合亚提.哈力尤拉和帕热萨提.哈力尤拉抓走,送入改造营。本周日(7月1日),他终于打破沉默,对本新闻网说:
“我一家四口于2018年3月15日在额敏县被抓捕,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的父亲今年70岁,母亲60岁,我的大弟弟今年32岁,小弟弟31岁。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姐姐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尝试用微信已亲友联系,他们都不加我为联系人”。
阿黑哈提的父母亲 (图:对华援助协会,2018年7月2日) |
阿黑哈提说,他一家四口被捕已三个多月,他多方查询,仅知他全家人被关在四个不同的“改造营。他非常担心家人的安危:
“我父亲有严重的肝硬化已经30年,还患有冠心病,牙齿已经掉光,无法进行正常的饮食。十年来,是妈妈一直照顾爸爸的饮食,我妈妈患有严重遗传性高血压,病情也非常严重,他们两个随时会死在监狱中”。
现年34岁的阿黑哈提.哈力尤拉,于2015年定居阿拉木图。他曾参与制作《舞出我人生》、《舞林争霸》、《这就是街舞》、《我爱二次元》、《挑战好声音》等,多个电视节目及大型晚会,担任《2016国际军事比赛哈萨克斯坦境内举行的比赛项目开幕式》等开幕式音乐制作,曾与多国著名唱片公司,歌手、艺术家合作。在哈国有一定的知名度。
阿黑哈提的父亲曾在额敏县文体局工作,并兼职法律顾问达30年。其母亲曾在额敏县供销合作社工作。被捕的弟弟穆合亚提,在额敏县从事私营业务。另一位弟弟帕热萨提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教育系,目前在考公务员。
阿黑哈提实在难以想象,以其父母亲和两位弟弟的经历,根本无法与“极端宗教”关联,却仍被送入“改造营”。他说,家乡的亲友每一次出国,都需要向县公安局、镇派出所等基层警方、政府申请。每次处境,政府各部门要在申请书上要盖七、八个“同意”的公章。但这些获准处境的人回国后,还会被送进“政治学习中心”。
阿黑哈提说,他已经决定采取诉讼程序:
“我今天发声了。我、我的夫人以及我的岳父岳母,已经向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阁下、联合国以及国际人权组织、哈萨克斯坦驻中国大使馆、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阿拉木图总领事馆等机构进行控告,要求立即释放我的家人,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继续维权,我家人全被抓捕,我不会退缩,唯一做的就是赶紧行动进行控告”。
一个月前,阿黑哈提的妻子曾向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阿拉木图总领事馆递交控告信。但领事馆人员认为信中言辞激烈,愤气十足,要求以请求的口吻重写,否则不会予以受理。其后,阿黑哈提的妻子按照中方要求,重写请求书。但至今没有接到回复。
阿黑哈提还说,他最近接到几个神秘电话,对方要求与其在阿拉木图见面,被他拒绝。他以及感觉到危险在逼近:
“我最近接到过一些奇怪的电话,额敏县的人来到哈萨克斯坦,希望与我见面,但是我都拒接了,不排除额敏会派人秘密抓捕我,我已经把我的所有控告材料,委托书和控告视频等全部交给我的夫人和我的律师,我声明我没有任何仇人和冤家,如果我突然失踪,除了额敏执法机关秘密抓捕,别无说法。”
艾图汗.加尔肯别克的父亲被以分裂国罪,判刑10年。 (图:对华援助协会,2018年7月2日) |
艾图汗.加尔肯别克来自新疆博乐市,他的父亲加尔肯别克.卡生巴依(Jia Erkenbieke.Kasheng Bayi)去年遭新疆当局判刑10年。他说,父亲现年57岁,曾经在当地粮食局工作,后被当局以“分裂国家”等罪被判刑:
“2017年5月10日,我爸爸回新疆延期中国签证,到博乐之后,我爸爸的护照被当地公安局没收,又被送到再教育集中营。我姐姐在新疆,她告诉我,爸爸被判刑10年,说是民族歧视罪和分裂国家罪。到现在为止,我连判决书都没有看到。现在新疆的亲戚特别害怕,什么都不敢说”。
艾图汗说,在集中营内,很多人每天睡眠五个小时,甚至三个小时:“每天不让他们睡觉,每天仅睡三个小时,然后给他们头上戴一个帽子,里面有铃声响,只有三、四个小时睡觉”。
对于哈萨克斯坦公民或他们的家人在新疆遭到酷刑,哈国外交官曾向中国提出查询,中方是否有所解释,外界不得而知。在哈方外交官的努力下,去年以来,有约20位哈国公民获释。据获释者称,所谓的政治学习中心,比监狱更令人恐惧。比如有部分被捕者被戴上手铐脚镣,头戴头盔,耳边有两个响铃,每天响21个小时,每个人的右胳膊被打针,每天须吃不知名的药物,把人放进深深的水泥洞里,往洞内灌冷水。有管教人员将学员放进一米高的圆筒内,有的人被透明胶布缠绕,把头绑到接近双腿的位置等。
哈萨克人称,这些获释者到哈萨克斯坦后,眼神无光,眼球不动,说话前句不接后句,记忆严重受损。男性失去生育能力,而女性停经。不过,大部分人正在逐渐恢复。
对山别克.若尔斯多的妻子被送入“政治学习中心” (图:对华援助协会,2018年7月2日) |
哈萨克斯坦公民对山别克.若尔斯多可家乡在中国新疆额敏县塔城,2017年5月22日,他的妻子巴哈尔古丽返回新疆塔城后,被当地公安送入“政治学习中心”,至今音信全无。他说:
“我和三个孩子已经入籍哈国。去年5月22日,我妻子回国后,被额敏县警方送去政治学习中心。我妻子45岁,我曾到额敏县,但不让进去。我只好回国。现在电话和微信都联系不到他们。我听说见我爸爸妈妈,要他们给我写邀请函,但是我联系不到他们”。
据哈萨克斯人称,他们家乡很多亲戚朋友不敢与境外的联系,一旦被当局发现,将被判刑一年或十年不等,如果在狱中死亡,不得按照伊斯兰教伊斯兰教举行葬礼,监狱会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遗体。
对华援助协会记者理查德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