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5日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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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网站哔哩哔哩上攻击刘成昆的视频截图 |
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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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在中国社会和政治环境日益严苛，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很多人选择移民海外，寻求自由的生活环境和发展机会。“润”出去，已成为中国民间讨论的热门话题。中国一些富裕的精英为保障自身的财产安全正在用脚投票，不少底层民众也对自己的国家失去了希望，有的遭受迫害的异议人士前往海外寻求自由。
与此同时，“润人”正在成为中国“小粉红”们网暴的对象。“小粉红”翻墙到海外网站搜罗海外华人的生活素材，讥讽润出去但生活困难者为“电子宠物”，还加工整理成视频在中国各大社交网站上播放，赚取了不少流量。受网暴者指当局为引导舆论，默许小粉红翻墙实施网络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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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网站哔哩哔哩上搜索“电子宠物”可见大量网暴内容 |
中国在结束三年新冠疫情的封锁后，预期的经济反弹并没有发生，有关“润学”的讨论反而达到高潮。一些中国民众跟随南美洲难民的脚步，从厄瓜多尔穿越热带雨林一路北上，走线到达美国。通过墨西哥边境偷渡进入美国的中国公民规模前所未有。而在欧洲，亦有中国公民通过免签到塞尔维亚的方式进入申根区。很多润出中国的人生活并非一帆风顺，缺乏语言和工作技能的人初到海外面临诸多困难，他们通常会在社交网站上分享个人的经历和有关工作生活的实际感受，很多异议人士在海外的生活成为了小粉红在网络上攻击嘲讽的素材。
小粉红翻墙网暴“润人”
目前流亡荷兰、曾经参与过八九民运的范士贵申请政治庇护的道路坎坷。范士贵因参与八九民运在被捕后人生轨迹就此改变，范士贵于1988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六四后被判刑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这段经历使范士贵难以进入主流社会谋生，出狱后多年没有户口。即使找到工作，也因国保干预而被辞退。几年前，范士贵携妻女来到柬埔寨，全家靠卖馒头维持生计，今年9月范士贵才抵达荷兰申请政治庇护，妻女仍留在柬埔寨等待家庭团聚。
尽管范士贵经历过种种遭遇，但他对人生的选择并不后悔。很多小粉红翻墙到社交网站X(原名推特)上，在范士贵本人推文下张贴侮辱性言论。范士贵在X上的推文还被转发到中国社交网站新浪微博、哔哩哔哩、知乎上，被小粉红作为侮辱谩骂的素材。尽管很多异议人士被中国当局视为敏感人物，中国当局封锁这些海外网站，但小粉红将这些敏感内容搬运到中国社交网站上并没有被删除，小粉红更将这些内容加工整理做成视频，把润到海外生活艰难者称之为“电子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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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网站哔哩哔哩上攻击刘成昆的视频截图 |
中国视频网站哔哩哔哩上有大量小粉红攻击“润人”的视频，攻击的对象包括一些走线去美国的推特用户，讥讽这些走线客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同时对他们生活中的遭遇抱幸灾乐祸的态度。
范士贵表示，他注意到他的X推文下方有很多攻击谩骂的评论，但他从来不看，只是拉黑，最近范士贵只身一人来到荷兰申请庇护，中国网络上出现了大量范士贵为申请庇护“卖掉妻女”的文章和视频。
范士贵说：“共产党造这个谣的目的，一个是抹黑我们反共人士、民运人士，二是要告诉国内的人，吓唬国内的人，不要往外跑，往外跑不安全，往外跑没有生活，只有跟着共产党才能有生活，那显然就是共产党撒谎造谣，无所不用其极。他就这样一个目的嘛。难民营基本生活有保障，管吃管住、免费医疗，一个星期还有四十几块欧元的零花钱。最重要是安全，不像在国内被共产党迫害，在柬埔寨也被共产党威胁。当然我到这里，他们也威胁我，共产党在荷兰这边的人天天到移民局去举报，说我卖儿卖女啥的。当然了，别人移民局根本不听他们的。”
范士贵刚刚通过荷兰移民局的第一次面谈，下一次面谈将在一年以后。2017年，范士贵举家来到柬埔寨做小生意卖馒头，刚开始尚可维持一家人生计，但疫情爆发后生意开始变差。他曾计划走线去美国，但在泰国被拒绝登机，去其他国家也难以获得签证。今年他从柬埔寨到荷兰一路上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到达塞尔维亚后乘坐汽车、火车，辗转来到荷兰，他对在荷兰的生活状况表示满意。
“我去年幸亏没走(走线)成吧，要是走成了，我这个身体在热带雨林也不一定走得过去，再加上走的过程中还要很多钱，我也没有钱。我刚借了一点钱买了机票，他们还不退，还不让我登机。而且到了美国也一时半会没有身份，没有生活来源。这边好一点，反正他有基本的保障嘛，就是一年多时间长一点，要等着。”
受网暴者指当局纵容小粉红
类似事件在中国网络上并非新鲜事。2021年底，中国民运人士丁建强因感染新冠病毒在洛杉矶一家医院逝世，他的去世在中国网络上引发强烈反响。丁建强网名“河山硕”，他并非知名人士，然而大批小粉红为一个与他们素无冤仇的人不幸病逝而欢呼。中国官媒《环球时报》旗下的公众号“补壹刀”在题为“跪美者之死”的文章中称：“丁建强死之前可能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因为感染新冠肺炎丧命。在他的社交媒体推特中，几千条推文中只有两个核心词：‘反华’和‘舔美’。”
居住在意大利的刘成昆在中国是一名财经记者，自从到意大利后较少关注中国国内的新闻，只是在推特上发布自己在意大利工作和生活的感悟。这名媒体工作者曾经因在网络上撰写小说《出乌兰记》，被指影射伊利董事长潘刚腐败和外逃，被内蒙古公安以“寻衅滋事、诽谤”为由将其跨省抓捕，最终被判刑8个月。2021年刘成昆来到意大利留学，目前在一家超市工作，熟悉当地的语言和法律，并计划未来开民宿。
目前在欧洲，很多中国移民选择在超市或饭店打工几年积累经验后自己创业，近几年开店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很多中餐馆或商店难以招募中国员工，而改为招聘巴基斯坦移民，很多中国移民均表示，打工是适应当地社会的必经阶段，其中不乏一些经济条件较好准备创业者。刘成昆对美国之音表示，他在意大利生活轻松自在，去超市打工只为积累经验和人脉，自己从国内朋友处才得知，有小粉红翻墙截取他发布的推文，断章取义做成视频发布到大陆网络上。视频网站哔哩哔哩的用户“电子宠物批发商”将刘成昆称为“史上最想回国的润人”。刘成昆表示，他注意到网络上有好几个人在做关于他的视频，包括“电子宠物批发商”(本名李厚奋，海南人），“爱国青年刘战神”(本名刘杰，河南人)等，这些人学历不高，他们制作的视频的内容还包括攻击侮辱范士贵和其他走线去美国的人，这正体现了中国并不是一个法治社会，一方面不允许民众翻墙，另一方面纵容小粉红将墙外信息搬运到墙内攻击民主人士。
刘成昆：“我当时看了之后呢，说实话就是感觉又搞笑又气愤，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后来我分析了一下，就是像我们这些人在他们口里是一个混的很差的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大的播放量？那只能有一个结论，就是网信办给了他流量。他们是翻墙看了我们推文，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说敢翻墙被中共发现了，就会判刑。这些人翻墙还明目张胆地截取我们的推文做视频，还获得那么大的流量，明显是至少是网信办给他们各种支持，给他们开他们白名单，给他们提供流量等等。所以说就是中共在背后支持他们来消费别人的苦难。”
刘成昆表示，自己在推特上表示他在超市工作、欧洲白菜价格贵的推文都成了小粉红进行人身攻击的材料。刘成昆认为，很多人只关心自己生活好不好，有没有自由民主，有没有尊严不重要，网信办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声称海外的人生活非常差，实际上只要足够努力，完全可以实现生活无忧。
“这些小粉红生活不如意。他们消费别人的苦难来麻醉自己。二是网信办推送，如果说网信办不给他们流量，不给他们开白名单，他们的视频没几个人看。”
近期中国网信办出台了整治“网络戾气”的行动，突出打击“网络厕所”、“开盒挂人”等行为。近期，有海外异议人士针对实施人权侵害的官员制作了“中共恶人榜”，曝光实施人权侵害责任人的个人资料。分析认为，中国当局近期开展的网络整治行动旨在保护官员和五毛，而小粉红动辄举报乃至对异议人士的网络暴力仍在继续。
（对华援助协会特别转载自美国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