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评论—2023-11-14)随着中共当局11月6日在人民大会堂高调召开“纪念毛泽东同志批示学习推广‘枫桥经验’60周年暨习近平总书记指示坚持发展‘枫桥经验’20周年大会”,连日来,中共各大官媒不断推出各种相应解读、宣传、推广报道,一时间,“枫桥经验”甚嚣尘上,铺天盖地,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让对中国时势稍有认识者都感到一场以“枫桥经验”为模式的斗争正狂风骤雨般席卷中国大地。有人惊呼“文革重启”,有人预言这是文革2.0升级版,而在现代大数据管控下,灾难会更甚文革。
据中共官媒对本次纪念大会报道: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11月6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会见104个“枫桥式工作法”入选单位代表,要求他们坚持和发展好新时代“枫桥经验”。在此之前的9月20日,习近平在“枫桥经验”的发源地浙江省诸暨市枫桥镇参观了枫桥经验陈列馆。
由此可见,这次纪念大会规格之高,份量之重,是直接由中共党魁主导参加的会议。
另据新华社报道,在当日举行的“枫桥经验”纪念大会上,中央政法委书记陈文清对新时代“枫桥经验”的总结要点是:坚持和贯彻党的群众路线,依靠基层组织和广大群众,……实现“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镇、矛盾不上交”。
这也就是说,今后中共将依靠其基层组织,联合群众,驱动群众,来解决社会矛盾纠纷,而作为统治集团的政府公权力,尽量不直接出现在解决矛盾中。
会议强调,基层党组织是源头化解矛盾纠纷的战斗堡垒,要建强基层战斗堡垒。健全基层党组织工作体系,推动基层党的组织和工作全覆盖。
多么似曾相识的表达,只要稍稍了解中国现代史的人,当会记得这种“战斗堡垒”,“全覆盖”在中共历史的惯常手段与作派,而这正是以党代法,以党代政,党管一切的变相表达,其实是赤裸裸宣示党的管控力要深入社会每个角落,要全覆盖,不留死角。
会议指出,要发挥党的领导政治优势,从健全制度、落实责任、搭建平台、科技支撑四个方面入手,开创工作新局面。
在如何运用现代科技力量助力矛盾纠纷化解方面,会议明确指出,要推动数据联通,加大工作力度,实现对矛盾纠纷情况的全量掌握;要完善数据链条,实现对矛盾纠纷的准确录入、统一编码、有序分流、全程跟踪,构建调解、仲裁、行政复议、行政裁决、诉讼、信访等矛盾纠纷多元化解工作的线上闭环链路,通过线上数据流转,督促推动线下矛盾纠纷实质性化解;要创新数据应用,实现对苗头性问题的预测预警、对矛盾纠纷形势的综合研判,实现重大涉稳问题提前预警、提前掌握。
这种所谓“科技支撑”就是将现代网络科技充分运用到管控民众生活、工作、言行、思想等各方面,做到“全量掌握”、“统一编码”、“全程跟踪”、“提前预警、提前掌握”。如此严控之下,每个人没有隐私,每个人私下或不经意或一时愤激流露出的思想、言论,将被及时记录在案,被以各种政治标准予以审核衡量,并因此随时可能面临被划入另类,作为预警、稳控与斗争的对象。
会议最后指出“坚持好、发展好新时代‘枫桥经验’,做到‘预防在前、调解优先、运用法治、就地解决’,实现‘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镇、矛盾不上交’,为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纵观整个会议的精神,完全没有任何个体权利的丁点存在,只充斥着通过党组织这根杠杆来驱动群众这个团体,将个体毫无保留地监控跟踪记录编码清楚,使个体从行动到思想丧失一丝一毫隐私,让每个个体在“枫桥经验”的管控模式下成为完全透明的人,让个体在现代科技支持下成为摆在“群众”案板上供肆意审核裁量处理的物件。尽管这其中提到过“运用法治”,但显然此“法”是指方法,而不是律法。因为整个“枫桥经验”的群众斗争,本质上就是要抛开法治,无视权利、秩序与规则,要利用群众斗争的汪洋大海淹没掉每个个体存在。
要想真切理解“枫桥经验”的本质,只要再看看这个所谓“枫桥经验”的演化历史,便会一目了然。
枫桥经验,据百度百科解释是指20世纪60年代初,浙江省诸暨县(现诸暨市)枫桥镇干部群众创造的“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实现捕人少,治安好”的经验,为此,1963年11月毛泽东就曾亲笔批示“要各地仿效,经过试点,推广去做”。
“六四”镇压之后,“维稳”成为中共主流口号。1991年5月2日,《人民日报》刊登报道,称赞枫桥“依靠群众维护社会稳定”。“枫桥经验”成为“维稳经验”。
2008年时任中央政法委书记的周永康对“枫桥经验”进行的总结是:坚持抓源头、抓苗头、抓基层、抓基础,把矛盾化解在基层、把问题解决在当地、把隐患消除在萌芽状态。
到了习近平时代,“枫桥经验”先后成为“扫黑除恶”、“动态清零”的经验。
由此可见“枫桥经验”从文革前掀起群众斗争,到六四屠杀后赋予维稳,再到后来成为“打黑除恶”帮手,一路走来,无论嘴脸如何变换,本质上都是抛开国家现行的法制,完全利用民众的情绪,采取斗争的手段,在群众内部发现敌人,制造敌人,打击敌人,从而达到人人自危,个个自顾不暇,无力对社会与政府进行任何思考与质疑,唯有盲从与狂热。
这种利用群众斗争的疯狂,西方群众心理学对此有过解释,例如勒庞的“乌合之众”理论和赖彻的法西斯群体暴力研究。
勒庞认为,群众习惯盲从,易于操纵,偏执、专横而暴力。赖彻则根据弗洛伊德理论认为,群众对领袖有性欲迷恋,领袖对群众有催眠作用。法西斯动员理论,则将这些群众的特性合理化和正当化,从而开展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到了列宁时代,保守的“乌合之众”已经成为先进的“革命群众”。而共产极权就一直利用这种群众心理,抛开一切法制与秩序,驱动群众互撕互斗,十年文革灾难,正是这种群众斗争的剧情。
由今天“枫桥经验”纪念推广的官宣,到检视其一路演化来的历史,无不显明着“枫桥经验”实质就是抛开一切法制,肆意掀起民斗,以群众斗争来代替社会法治,来清剿一切不顺服权力者。
当此中国社会矛盾日炽,危机迭起之际,中共当局再度高调祭起“枫桥经验”,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对华援助协会特约评论员
2023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