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评论—2024-03-10)爱国当然没错,但以爱国为噱头来赚取其他利益,那显然就有问题。而如果将爱国当棒子,来肆意砸打一切不同于自己意见者,即以爱国之名当作剿灭异己的利器,大兴文字狱,那就是居心叵测。
从人类历史来看,爱国主义常常被专制极权者用作欺骗民众,转移国内矛盾,激化社会斗争,掩盖罪恶勾当的手段,以致成为英国作家塞缪尔·约翰逊所说“爱国主义是流氓的最后庇护所”。因此,现代文明世界对那些爱国主义的标榜都心存警惕。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传统龙年伊始,除了南方云贵川桂山火肆虐,浓烟蔽日外,网络上也在爱国名义下狼烟叠起,烈焰滔滔。先有人举报甚至控告莫言“是反动的、是害国的、是污蔑抹黑历史”,继而网络又掀起围攻农夫山泉“包装充斥日本元素”。可谓热潮不断,浪浪相随,让人应接不暇,而这些看似热闹的现象背后的实质耐人寻味,让人心惊。
首先让我们看看举报控告莫言者列举莫言的所谓罪证:1、莫言小说《红高梁家族》涉嫌诋毁抹黑英雄先烈抗日战争时期的八路军。浙江文艺出版社2017年第一次出版,2023年4月第37次印刷版本:1、第190页,涉嫌抹黑八路军不真心抗日。莫言写找土匪联合抗日的八路军,不真心抗日,被土匪骂“我全不信你们,联合,联合,打鬼子汽车队时你们怎么不来联合?鬼子包围村庄时你们怎么不来联合?老子全军覆灭了,百姓血流成河啦,你们来讲联合啦!”还写八路军队长被土匪骂的狼狈不堪。2、第266页,一整页,涉嫌歪曲历史抹黑八路军不去抗日,却去攻击残害民间抗日组织铁板会,来抢武器,同时也伤害百姓。还写土匪伸张正义杀八路军,令人触目惊心。3、第269页,涉嫌歪曲历史抹黑八路军和民间抗日组织铁板会互相残杀,涉嫌抹黑抗日的英雄先烈真实的历史里,八路军和铁板会都是英勇抗日的好队伍。历史里,山东的铁板会,最后是被侵华日军和国民党反动派攻击瓦解。但莫言却歪曲历史抹黑八路军攻击铁板会和铁板会互相残杀。4、第308页,涉嫌抹黑八路军。写民间抗日组织铁板会人员,骂八路军“不抗日”是“畜生,汉奸,秦桧”。令人触目惊心。5、第359页360页,涉嫌抹黑丑化八路军。写八路军偷盗,身披狗皮战斗“恍若妖兵群魔”,写八路军队长披红狗皮如“红狗”。
从如上举报控告的文字中,我们清晰看到历史上不断上演的各种断章取义的“文字狱”身影,尤其中国今天相去不远的文革的以言治罪的鬼魅。如果按照举报者这种裁剪文字方式,任何一部大的小说,都可以找出类似的所谓“反动”元素。而如果凭此论罪,那没有什么作家可以幸免。也正因如此,莫言面对这种举报指控,也只能无言以对。
虽然后来官方也不得不对举报者作出否决答复说:“作为一部虚构的小说作品,不能用纪实报告文学的眼光去看待,小说所讲述的故事也不能当作现实中发生的历史事件去对待。长篇小说是一个整体,小说中人物有成长过程和认识过程;人物语言和部分描写是为小说塑造人物所需要的,只能代表该人物在特点历史环境中的立场和观点,并不代表作家本人的立场和观点。只有把一部长篇小说当作一个整体,才能判断作家本人的思想倾向;对作品任何断章取义的理解,都容易造成对整部作品本身和作家本人的误读。因此,信访人所反映的《红高粱家族》一书的这些问题属于断章取义和误读,不存在导向问题。”但是中国官方并没有否认这种举报,没有引导这种观点表达宜于通过言论争辩来解决,而不宜通过举报控告借用公权力来制裁。显然这种业已掀起网络群体暴力性的举报及给作者莫言带来的伤害,完全不在官方考量中。而事实上,这种罗织文字罪名的举报,恰恰是官方支持鼓励的,因为近年来中共当局一再出台政策支持鼓励各种举报。
就在举报莫言之事未了,网络又以爱国的名义掀起了讨伐农夫山泉的热潮。列举出的所谓“罪证”是农夫山泉老板钟睒睒长子钟墅子的国籍为美国,其名“墅子”似日本名字,又指东方树叶绿茶的包装充斥日本元素,甚至将农夫山泉瓶子与日本国徽相连。如此种种牵强附会,进而掀起网络疯狂抵制农夫山泉,直接造成农夫山泉品牌股价下泄,网络播报关注量暴跌,销售骤降的巨大损失。
如此近似荒唐的编排,在被与是否爱国强行牵扯到一块后,居然就造成了如此一场网络暴力,使久经舆论旋涡而不败的钟睒睒措手不及,至今无力化解。
导致莫言与钟睒睒难于应对的直接原因应是都被扣上了伤害“爱国”的罪名,这顶大帽子被扣上,那就直接成为了政治问题,只有听凭于公权力裁决,而公民个体是很难辩白。尤其,现在网络被充斥着浓烈的爱国火药,只要有任何牵扯上爱国与否的火星,立刻便引爆网民群情激愤,会形成不分青红皂白的围攻,出现网络爱国暴力泛滥。
导致中国网络爱国暴力泛滥的根源当然是中共当局长期以爱国名义鼓动诱导浸染国民的结果,并且明明让国民感到“爱国”名义下的最安全与利益最大化。于是大批网民被熏陶成唯爱国政治正确意识,认定一切只要冠以爱国便所向披靡。于是对事实真伪,对价值善恶,对是非对错概不辨认,一味抡着“爱国”大棒,只凭权力指使,在网络冲杀施虐。这种现象,让人真切看到当年文化大革命再现,只是今天暂时还在网络,而没有到现实生活中。但是,只要这种风气漫延泛滥,就早晚必将从网络步入现实,那时又一场现实文革将隆重上演。而事实上,今天的网络暴力也已经造成对现实的伤害。
值得深思的是,中共当局在严控网络,一再整顿网络舆论信息下,何以任由这种“爱国”名义下的网络举报、批斗、围殴等等暴力疯长?原因当然就是中共当局以爱国的名义一再出台种种鼓励举报各种言论措施的结果。可见,中国今日“爱国”名义下的网络暴力,正是中共幕后主使,并且这种网络爱国暴力正为现实文革暴力重演作预备。对此,世人应保持高度警惕。
对华援助协会特约评论员
2024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