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评论—2024-09-05)在中国当下,任何重大公共关注的事件,都会出现舆情与警情(警方情况通报)的泾渭式分歧,或者说天壤之别,让人看到各说各话,互不相信,甚至互不着边。
按理来说,作为公共事件的直接处理的警方,所发布的警情通报,应该具有客观与权威性,应该能够准确而全面反映事件的真相,说清事件的法理,但是从中国现实来看,在诸多甚至说每桩重大公共事件中,警方的通报都与民众了解的信息,看到的真相与依照常识理解的情况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以致舆情与警情形成相互对抗。
为什么会出现同一事件上舆情与警情的如此对抗情况?这显然不是世界各国的通例,而是中国特色的现象,那么其中原委值得细究,从中可以管窥中国特色警情通报的真谛与极权管控舆情的实质。
连日来中国网络舆情热点是青岛一个驾驶“路虎”的女人,在违反交通规则下,将一个遵守交通规则者打伤的事件。
“我逆行怎么了?”一名驾驶路虎的女人叫喊着,网络流传的视频显示,山东青岛崂山风景区28日严重堵车,一名白色路虎的女驾驶,逆行超车不成,追撞前方大巴。女子下车后,先找风景区管理员理论,随即就迁怒于对向正常行驶的休旅车司机。
从视频可以看出,女子先是从休旅车副驾一侧伸手进车窗,随后直接开门爬进副驾驶座煽了驾驶10几个耳光,还不断叫嚣。两名壮汉试图拉开女子,她依然不依不饶,继续辱骂。也不在意后座有个孩子。随后她又再度拉开车门打人。
“我打你怎么了?你报警啊!”女子被劝离后怒气未消,再度返回用力拍打休旅车引擎盖,言语辱骂声一直没停歇。随即又绕到驾驶座外,继续煽对方耳光。整段施暴全程被录影,在社交媒体掀起舆论炸锅。
司机被打得满脸是血,但是忍住并未还手。他后来对采访的新京报表示,自己是一名退伍军人,事发时该路段正在堵车,他正常行驶,打人女子王某一路逆行,差点与他车辆撞上。该先生说,“自己未向王某让行,随后王某下车对他进行辱骂殴打,目前仍然感觉头部不适,事后王某未向他道歉,也未赔偿医药费。”
该视频在网络很快引发热议,舆情对“路虎”女谴责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在此情况下,青岛警方先是出了第一次警情通报,作出对“路虎”女处行政拘留10日,罚款1000元的决定。但这显然无法平息众怒,舆情于是更倍升温。到9月3日,青岛警作出第二次情况通报,详细讲解事件过程,回应网络舆情质疑,坚持第一次警方通报的处理决定,并围绕决定作出相应辩解,认定是“行车纠纷”,拒不采纳明眼人一看便知的实用“寻衅滋事罪”。
对于青岛警方出具的警情通报,舆情反应是“整个通报,好像为路虎女洗白而做工作,感觉正常行驶,没为逆向行驶让路,就是正常行驶者的错!”“本来这个事件,从报道的内容来看,根本不存在任何纠纷。就是女司机违反交通法,而且是故意违反。故意违法这种做法,还不够寻衅滋事么?而在故意违法后,还行凶伤人,故意殴打辱骂别人,这还不够寻衅滋事么?这件事,跟行车纠纷,没有任何关系。”
显然,青岛警方的两次情况通报没能平息舆情,而是进一步激发了舆情的愤怒,使舆情与警情形成了直接对抗,事实上将网络对“路虎”女的愤怒直接引向了警方自身。民众从警情通报中读出了警方公然在包庇“路虎”女,以致有网友说:“不管闹得多大,路虎女必须赢!看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那些横行凡间的妖魔鬼怪,不管怎么作恶,最终都能得到庇护。因为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是天上那些大神的袴下之物--坐骑!”随之,网络上各种对路虎女的人肉信息,让人看到这个女人背后的巨大权贵力量。
青岛警方在“路虎”女违法打人事件上的通报与网络舆情水火难容之势,其实正是中国权贵集团与广大民众的真实对抗缩影。网络舆情代表着普通民众对该事件的真实感受与常识认定,是民众的价值与立场反映,而警情通报却代表着权贵集团对该事件的真实态度与处理意见,是权贵集团的价值与立场反映。同一件事,所持的价值与立场不一样,看到
的景观就不一样,作出的结论当然也就不一样。在民众看来,路虎女违反交通法规,还行凶打人,显然是违法犯罪,舆情本着捍卫法制与维护生命安全展开。但在权贵眼中,法规是儿戏,人命是草芥,违反交通法规算个球,打了人算个屁,给个交通纠纷处理就对得起草民了,警情立足平息事态,维护权贵利益。如此截然相反的立场与价值,所形成的舆情与警情,自然也是冰炭难容。
纵观中国近年来发生的各种公共事件中,屡屡出现的舆情与警情势同水火,其中原委皆是不同立场与价值所致。当警情不是以事实与法制为依据,而是以权贵利益为依据时,民众代表的舆情就不会是它考虑的对象,而是设法平息压制的对象。在此情况下,舆情无论多么汹涌,事实最终也难以改变警情结论,更难以扭转权贵立场。所以,在极权统治的中国,舆情与警情将永远是场征战,而不可能在事实基础上求得协调统一。
对华援助协会特约评论员
2024年9月5日